(圖/shutterstock)
前天我一個同事去拍婚紗照,
昨天選片後順便就把拷貝了一份回來。
她一進辦公室,
大家就把她圍起來,吵著要看。
因為沒做任何後期處理,
一開始她怎麼都不肯。
我們按捺不住好奇,磨了她好久,
她拗不過,總算願意打開給我們看。
胖子看了幾張,說:
你怎麼拍得這麼富態啊,第一次發現,
你的臉長得真像老了之後的斯琴高娃啊。
說完他就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大窘。
胖子一貫“毒舌”,他一開口,
我們就知道大事不好。
果然準新娘一聽完,就站起來把顯示器關掉,
拿起鍵盤啪地一聲摔在桌上說:
不看啦不看啦,都上班去。
胖子抓抓頭,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他跟我說:我只是想搞一下氣氛而已,
她怎麼說給臉就給臉呢?
我心想,調節什麼氣氛呀!
新娘只是你的一個普通同事,
連朋友都算不上。
人家又何時拿你胖子的身材嘲弄過?
你卻當著全公司人面前說人家富態、
說人家像什麼老了之後的斯琴高娃。
你的毒舌不是幽默,是沒教養。
當然我沒有把這句話告訴他。
他也依然還沉浸在自己的幽默中洋洋自得,
自然也是聽不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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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初中一班主任,二十來歲,
瘦瘦的,戴一個無框眼鏡,為人尖酸刻薄。
對我們說的每一句話,都只衝著一個目的:
全方位地刺激你,
以期激發你的鬥志,把學習提高起來。
那時候我班有個女生,
剛開始成績還不錯,後來一直往下掉,
與此同時體重還蹭蹭地往上漲,
有一陣子看她總是愁眉不展。
終於有一次她把一個很簡單的題都回答錯了,
引來了班主任的嘲笑:
我一個先進教師,硬是被你逼成了一個飼養員。
他一說完,全班頓時哄堂大笑。
有的人笑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而那個女生把頭深深埋進課本,臉紅到耳根,
一直到放學我們都離開了她還是趴在桌子那。
班主任這句犀利的諷刺被同學們傳誦了大半年,
畢竟毒舌也是要有水平的,
越犀利的話語傷害越深。
大半年後這個女生就跳樓了,
雖然被及時救了過來,但她再也沒有回我們學校。
這件事讓我印象深刻,並讓我體會到:
你永遠不知道一句話對別人的毒性有多大。
我有一個朋友A,也是這種風格。
你永遠無法從他嘴裡聽到一句讚揚人的話,
無論男女,他張口必損人。
他嘴下的男的,沒有一個不醜,沒有一個不挫。
全部都有難言之隱,永遠性生活不協調。
看到的女生,不是胖,就是黑,要麼禿,或者騷。
當面就來,劈頭蓋臉,毫不手下留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和這種人做上朋友的。
有一次另外一個朋友B帶新交上的女朋友來一起吃飯。
飯桌上A就調侃起來了,說:
B長這麼丑,以後孩子像他可就慘了,
至少要像我這樣,英俊帥氣。
我的天啊,這種話他也敢講。
我都來不及勸阻,A總是這樣一再突破底限。
我了解B,他可不是省油的燈,
當即就拿起了手上的瓷碗,向A的頭上砸去。
然後他們兩個就扭打起來,我拉都拉不開。
有一次我問A,為什麼嘴巴總是要這麼賤?
他說:因為這樣有趣啊,你不覺得我很幽默嗎?
你不覺得大家說話都禮禮貌貌的一點意思也沒有嗎。
又不是見家長,要客套幹嘛。
我說不一定要客套啊,起碼要給人基本的顏面。
A笑了,說,那是不熟的朋友吧,
真哥們真姐妹要那些虛的幹嘛,人要有真性情,
如果幾句調侃都接受不了,那也不算什麼真朋友,
這樣的朋友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反正我是無所謂。
於是A繼續在噴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他始終堅持自己的信念,
上黑天,下黑地,中間還要黑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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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幽默
絕不會在正經場合
拿別人的天生缺陷隨意開玩笑,
然後還自以為是幽默風趣。
我以前有個女朋友,風格就像迷你版的A。
她平常總嘲笑我,說我走路像熊,
吃東西像脫粒機,喝水像牛,皮膚像浮雕等等,
尤其是穿衣,怎麼搭配怎麼不對,
讓她來選,她就來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有一天我心情不好,被她這麼一刺激,
終於忍無可忍了,問他說話就不能客觀點嗎,
兩個人之間非得搞得這麼衝嗎,哪像情侶之間啊。
沒想到她一下子驚到了:你不覺得這樣挺有意思嗎?
難道要像作政府報告那樣對話嗎?
那樣多沒意思啊,多沒有情趣,唉!
你也是太無趣了。後來我們分手了,
我不知道我這種無趣佔了分手原因中多大的比例。
後來我遇到了A,
就感覺他是上天派給我的毒舌培養師,
把我這樣一個彬彬有禮的少年
硬生生帶進了暗黑的泥沼。
似乎只要他一進入我的方圓一百米以內,
我的毒舌基因就瞬間被激活了,
眼睛裡像燃燒著熊熊烈火,成為一個好戰份子,
逮著一個生物就想一個勁地噴,直到噴到爽。
年後我們組織了一個的聚會,
一個朋友帶了一個女性朋友過來。
那個女性朋友皮膚有些黑,
A看到了就笑著對那個朋友說:
哥們,你帶了個非洲的國際友人過來,
怎麼也不介紹一下。
朋友聽了後一臉驚訝。
當時我的毒舌基因也似乎砰地一下被激活了,
發現那個女的兩邊的兩個男的剛好比較白以後,
就指著他們仨接了一句說:你眼睛瞎啦嗎,
這裡哪有什麼非洲國際友人,
明明是一匹斑馬好不!
那女的聽完,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拎著包就走了出去,那個朋友也跟著追了出去。
場面上的氣氛一下子僵掉了。
大家面面相覷,沒有人說一句話,
菜還沒完上完,就有兩個說吃飽了要走。
後來我們才知道那女生剛好那天失戀了,
那個朋友就把她帶過來放鬆一下身心。
卻沒想到碰到了我和 A這兩個混蛋。
我突然想起了初中時的班主任,
我竟然和他有了同樣一副嘴臉,
我變得和他一樣令人討厭。
每一個毒舌者,都有當上滅嗨王的時刻。
他們稍微尺度沒有把握好,
就可以用一句話,毀掉一場聚會,
破壞一群人的心情,甚至毀掉一個人的一生。
自以為幽默風趣的自我陶醉者,
永遠不知道自己傷害過多少人。
他們喜歡拆別人的台,
喜歡展示自己一針就能插入別人死穴的犀利,
喜歡看別人在他的陰損面前露出窘迫的神情,
從而顯示自己的優越,或者達到某種宣洩。
他們喜歡毒舌更多時候是因為自身的偏見,
把毒舌當成了有趣,把嘲弄當成了幽默。
要知道真正的幽默是需要大智慧的,
絕不是他們所理解的那種人身攻擊式的彼此刺傷。
真正幽默的人也會毒舌,
不過他更多的是用毒舌來自嘲。
而不是把它當成武器,
見人就往別人的不足和缺陷上戳一下,
戳完後還問別人,你開不開心呀?我很有趣吧?
這絕不是幽默,是有病、沒教養。
所以,在你還沒有徹底了解一個人之前,
永遠不要輕易用刀刃去試探別人。
所以,如果你不能拿捏好毒舌、玩笑的分寸,
就別自以為是自我陶醉了吧。
任何人都也沒有承受你的“犀利”的義務,
你覺得只是開一個簡單的玩笑而已,
可沒準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把別人推向毀滅的一次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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